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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Father and Son/父亲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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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hirty

邓布利多有大麻烦了。他不仅收到忧心忡忡的家长们愤怒的来信——他们想知道食死徒是怎么进入霍格沃茨的场地的，而且他在部里也有了不少麻烦。

哈利逃走那天晚上，詹姆、莉莉和西里斯离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没多久，魔法部部长就通过飞路网到了。康奈利·福吉不是一个能胁迫他人的人，阿不思·邓布利多更不是个容易被威胁的人。但福吉知道，现状就意味着邓布利多不得不按照部长说的做。福吉告诉邓布利多，他看管哈利的工作失败了，现在魔法部会接管局面。

不论邓布利多说什么，或者他怎样想要控制住局面，福吉都坚称已经给了邓布利多机会对付哈利。那个男孩过去四个月一直在校长身边，而他设法逃跑回到了伏地魔身边。现在哈利将会面临魔法部的追捕。

詹姆和西里斯也被告知，他们会受到严密监视，因为他们是哈利的亲人，而因此在抓捕哈利的行动中他们是不可信任的。所有傲罗得到的指令很明确：追捕黑暗王子，一经抓获即刻执行摄魂怪之吻。没有审判，不留下任何逃脱的可能性。福吉知道，抓住黑暗王子并将其绳之以法，他就能够轻轻松松赢回巫师界的信任。最近的袭击事件一天比一天多，福吉需要些什么切实证明有些事态还是处于他的掌控下的。

詹姆和西里斯发现他们做什么事都会受到傲罗们的监视。这不仅仅侮辱了他们作为高级傲罗的身份，还让他们感觉自己就像罪犯一样。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假如詹姆和西里斯真的抓住了哈利，他们绝对不会把他交给魔法部。詹姆已经回归到了他的傲罗岗位上，因为他现在没理由继续待在霍格沃茨了。

尽管邓布利多努力对凤凰社成员们解释了哈利到底经受过什么，但只有很少几个人与邓布利多的观点一致。大多数凤凰社成员自己都有孩子或者有亲戚在霍格沃茨上学。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在食死徒的袭击中受伤或丧生，这个想法令人恐惧。除了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以及三位掠夺者，没有人愿意和挽救哈利扯上关系。有很多人对于邓布利多声称哈利其实是救世之星很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哈利已经被给了一次机会，而他自愿回到伏地魔身边的时候就放弃了这次机会。现在魔法部想怎样对待他都没问题。

达米安也很痛苦。学校的大多数人都目击了食死徒的袭击，他们看到哈利握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手自愿和她一起幻影移形离开都非常惊讶。哈利就是伏地魔的养子黑暗王子的传言散播开来了。为此，很多人对达米安指指点点、悄声议论。他总会被拦下，被人问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以及他对于自己的哥哥是杀人犯有何感想。很多格兰芬多的学生对于一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和他们待在一起这么久非常惊恐，没人被他的攻击就是个奇迹。罗恩和赫敏尽力保护着达米安，不让他遭到其他仿佛决心要让达米安为哈利的罪行付出代价的学生攻击。

有一个人对于哈利是黑暗王子的反应最为激烈。纳威·隆巴顿冲进了校长办公室，要求知道真相。达米安和莉莉当时正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和他进行一场谈话。

“隆巴顿先生？我能为你做些什么？”邓布利多尽可能礼貌地问。

“是真的吗？”纳威简单地问。

邓布利多教授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纳威，我真的非常抱歉。我很早之前就应该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是我一直希望能了解哈利，在……”

“了解他！为什么？你为什么想那么做？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犯来霍格沃茨上学都成惯例了？”

纳威没有看到他喊出“杀人犯”这个词的时候莉莉和达米安动了一下。纳威知道是黑暗王子造成了他父母的死亡。他清楚他的父母是在伏地魔的命令下被杀死的，但残忍地杀害了他们的是黑暗王子。

“他杀了我的父母！他忠于伏地魔，你明明知道！你知道，你还让他跟我住同一间宿舍！你怎么能这么做，教授？”纳威眼里闪烁着愤怒的泪水。

“还有你……”纳威对达米安喊道，“你也知道，你对待他的方式还和对待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你让我们都跟他一起玩！友好地对待他。我把你当做我的朋友，你却对我做了最糟糕的事情！”

达米安什么都没有说，他接受了纳威的责骂。毕竟纳威完全有理由愤怒。他失去了他的父母，他的生活因为哈利的所作所为完全变了样。

“纳威，请不要因为达米安·波特想要改变哈利而责怪他。让达米安和哈利待在一起是我的授意。我希望哈利也许能够改变，加入到他所属的那一方。”

“他唯一归属的地方是阿兹卡班！”纳威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纳威，请坐下来，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跟你解释清楚。”邓布利多示意纳威坐下来。

“我不需要听你想说的任何一句话！我受够了。我已经通知我的奶奶了，她很快就到。我要离开霍格沃茨，教授！在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之后，我不能再忍受接近你和霍格沃茨了！”纳威离开了办公室，他拒绝和任何人说话。

纳威当天下午走了，他发誓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纳威的离开让邓布利多深为震惊，不管其他人怎么说，邓布利多都很自责。

学校里的气氛非常紧张，达米安问他能不能提前离开霍格沃茨回家过圣诞节。鉴于大多数人对这个小男孩的态度很不友善，邓布利多同意了。莉莉和达米安提前了四天，在学期正式结束之前离开了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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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很高兴他回家了。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是他四个月以来第一次睡得踏踏实实。然而，他非常担心他知道一定会进行的与伏地魔的谈话。哈利知道，一旦他讲到波特总是跟在他身边以及穆迪是怎么对待他的，他肯定会头疼得要命。

事实证明，哈利只讲到他到了格里莫广场，然后差点被灌下吐真剂，伏地魔就发怒了。等哈利从剧烈的头痛中缓过来之后，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当哈利说到巴特拉手镯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他的父亲保持了冷静。哈利猜想贝拉一定已经告诉他了。

哈利很高兴能把自己在霍格沃茨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的父亲。但哈利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一点——永远不要对伏地魔说谎，不过如果你“不小心忘了”提某件事情，那就不会对你不利。好吧，至少不会对哈利不利就是了。所以哈利“不小心忘了”提到他跟日行者打斗只是为了保护达米安，以及那个小格兰芬多和自己待在一块儿的时间有多长。

哈利告诉伏地魔他不得不忍耐着穆迪对他的那些暴力行为。哈利对于穆迪居然伤到了自己感到很难堪。伏地魔亲自训练了哈利的决斗能力，哈利对于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和不止一人进行决斗感到很骄傲。伏地魔却完全没有责备哈利。黑魔头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等到哈利讲述完他的经历之后，他只感觉到伤疤有轻微的灼烧感，很不舒服但还能忍受。伏地魔站起来，把他的食死徒们召了进来。他只下达了一个命令。

“把阿拉斯托·穆迪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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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刚从他的私人浴室里走出来，就看到有人在他房间里等着他。

“贝拉？”哈利看到站在窗边的人影，问道。贝拉转过身面对着哈利。

刚洗完澡，哈利的黑头发还是湿的，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状态看上去比刚回家的那天晚上好多了。翠绿色的眼睛开始又明亮起来了，脸色也不再苍白了，所以他看起来又变回了那个精神焕发的十六岁男孩。

“怎么样？跟黑魔王的谈话怎么样？”贝拉一边问，一边走到哈利的床边坐下。

哈利微笑着在床的另一边坐下。贝拉从来控制不住她的好奇心。她讨厌哈利和伏地魔私下里进行谈话。

“你觉得呢？”哈利问，他把被子拉到身上。

“这要看情况，你晕了几次？”贝拉问道，她嘻笑地看着哈利。她知道哈利在霍格沃茨过的不好，可以想见伏地魔听了后会有多愤怒。

哈利大笑起来，对贝拉露出一个古怪的假笑，然后回答：

“实际上，父亲控制住了他的怒火。如果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这么做了的话就好了。我晕倒的次数多得我都记不清了。”哈利用手指摸着伤疤，想起这四个月里它有多疼。

贝拉看上去像有人给了她一巴掌似的。

“你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伤疤疼了？”她惊恐地问。

“是啊，而且它总在最坏的时候疼。”哈利回答，想起了跟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

“可是哈利，这怎么可能呢？你的伤疤只在你离黑魔王近的时候才会那么疼。不管他多生气，都不该对你产生那么大的影响。”贝拉被哈利说的吓到了。

哈利耸耸肩，躺倒在床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只要它不会再那么疼我就很开心了。”贝拉担忧地盯着哈利。哈利看到贝拉脸上的神情，翻了个白眼。“别那个样子！我没事，如果你再那样盯着我看，我就把你从我房间里扔出去。”

贝拉看起来很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那能有什么用？我会再走回你的房间里。”贝拉说，她的脸上绽开一个很灿烂的笑容。

贝拉的话让哈利感觉心脏针扎似的刺痛。她不经意间让哈利想起了达米安。哈利在凤凰社总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哈利被达米安烦得恼火至极，他把他扔出了房间。达米安一秒钟之后回到了房间里，笑得像个白痴似的，那让哈利甚至更加恼火了。哈利不确定为什么，但他想念达米安。那个男孩已经成了哈利生活里的一位常客了。他在达米安的陪伴下待了很长时间，久到现在哈利没有他的陪伴几乎感到了孤独。哈利在心里把这些想法甩开。他不能这样想。

“我现在没事了，没必要因为这个烦神。父亲今天控制住了他的情绪，而我没事。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他大概没有控制任何情感，所以我会感觉到疼痛。但现在一切都好了。”

哈利真的不想探讨他的伤疤为什么疼得那么厉害。只要不会再疼到那种程度，哈利就很乐意忘掉它。

贝拉又看了看哈利，这次她的目光落在了哈利脖子上的银质吊坠上。魂器！当然了，这可能就是哈利感受到剧痛的原因了。

“哈利，也许伤疤疼得那么厉害是因为你脖子上的那个魂器。”

哈利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胸前的银质吊坠。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哈利很小心地把魂器藏在了衣服底下。它唯一一次露出来是那四个格兰芬多来帮哈利处理日行者咬的伤口的时候。哈利当时赤裸着上身，所以那四个十几岁的孩子看到了吊坠。不过没人问起它，他们不是太专注地盯着他的胸膛就是盯着他肩上的伤口了。

现在哈利仔细想想，这完全说得通。银质吊坠里有伏地魔的一片灵魂。所以当他的父亲生气的时候，哈利感受到的就和他与他父亲距离近的时候一样，因为从某种方式来讲，他离他父亲很近。他脖子上戴着存有他父亲一片灵魂的魂器。所以哈利才会有那么严重的反应。因为伏地魔不知道哈利会受到那么严重的影响，他就没有压制情绪。但现在哈利回来了，伏地魔在控制他的情绪，所以哈利感觉好受了很多。

“也许吧，这确实说得通。”哈利看着贝拉说。

贝拉和哈利继续聊了一会儿，直到哈利几乎睁不开眼睛了。贝拉走了，让哈利睡觉。哈利在慢慢沉入安稳的睡眠的时候不禁想到，不知道哈利离开后达米安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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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来临了，随之而来的是让波特一家更心碎的时刻。他们先前一直以为哈利会回戈德里克山谷——回家。他们为哈利回家做了很多准备，但是现在三个波特回到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哈利没有和他们一起。达米安比霍格沃茨其他人更早回家，而且显然没有任何欢度圣诞的心情。

圣诞节过去了，除了西里斯、莱姆斯和韦斯莱一家，没有其他人和波特一家说过话。达米安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晚餐的时候才肯出来。罗恩和金妮去了达米安的房间里陪着他。总而言之，这是波特一家度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圣诞节了。

圣诞节的几天后，邓布利多拜访了波特家。这是件很奇怪的事，因为校长很少造访别人家。看着邓布利多拿出被缩小的哈利的冥想盆之后，詹姆和莉莉甚至更吃惊了。

“邓布利多，如果这次是更可怕的记忆的话，那我不想看。”詹姆看了眼黑色的冥想盆里打着旋的银色物质。

“实际上，詹姆，我想让你们看的记忆可能会让人心绪不安，但它证实了我很重要的一个猜测。”邓布利多回答。莉莉和詹姆站到冥想盆边。他们很庆幸西里斯让达米安忙着打魁地奇了。

两位父母朝银色的物质俯下身，感到了被吸进什么东西的不舒服感受。詹姆和莉莉落在了地面上，险些失去平衡，但詹姆还是让自己和莉莉都站稳了。他们环顾着四周。

他们好像在某种大型的城堡里面。这里很宽阔，墙壁是黑色的，家具很华丽。他们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角落里有一张大得足以让四个人睡下的床，以及一个很大的八门衣柜。这里的家具看着就非常昂贵，而且这里好像还有一间和波特家的客厅一般大的浴室。詹姆和莉莉惊奇地面面相觑。他们从没见过布置得这么豪华的地方。

就在他们开始思索哈利在哪里的时候，那扇开着的浴室门被拉开了，一个有着一头乱糟糟黑发的小男孩走了出来。詹姆和莉莉惊奇地注视着那个男孩。哈利的头发还和以前一样蓬乱，但他明亮的翠绿色眼睛不再藏在黑框眼镜后面了。詹姆想起了哈利去霍格沃茨上课的第一天天他和哈利的那次对话。詹姆当时问哈利戴不戴眼镜，哈利大发脾气。

“你想知道，波特，很好，那让我告诉你吧！我的父亲矫正了我糟糕的视力。现在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来帮助我视物。我的父亲给我治好了近视！”

在那个时候詹姆不能理解哈利为什么那么生气，但在詹姆知道哈利从小就相信了伏地魔的谎言后，他理解了哈利的激烈反应。

詹姆和莉莉注视着这个小孩子走到他的八门衣柜前，他打开衣柜找鞋子穿。哈利看起来大约六七岁的样子。詹姆不能确定。他看起来比上一个记忆里健康了很多。他的面部圆润了些，皮肤也有了健康的光泽。哈利穿上鞋子，抓起他的黑色斗篷，然后走出了房间。詹姆和莉莉追着哈利跑出去。他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走下楼梯，非常地自在。哈利显然已经熟悉这个地方了。他走路的时候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他走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年幼的面孔上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哈利快要拐过弯走出那扇巨大的棕色橡木门的时候，与之相反的方向响起了大声尖叫。哈利停下了脚步，他认真地听着。詹姆和莉莉听到那声尖叫也觉得他们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那听上去像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哈利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穿过走廊，站在一张画着一条看起来很凶残的巨蛇画像前面。哈利嘶嘶地说了句什么，画像就打开了。詹姆和莉莉听着他们的孩子说蛇佬腔，感觉一阵寒意顺着脊背往下蔓延。听到有人发出那样的嘶嘶声让人感到很不安，而听到一个小孩子用蛇的语言说话真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两位忧心忡忡的父母跟着哈利走过一条密道，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一间小小的方形房间里。房间非常小，而且只有两支火把照明。哈利迅速躲在了一堆看起来快要腐烂的箱子后面。詹姆和莉莉看到房间的另一头站着很多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袍子，手里的魔杖指着地上的人。詹姆知道他们在哪儿了。那条密道把哈利带到了城堡的一间牢房里。

哈利看起来很惊恐，他注视着穿长袍的人攻击了地上的人，可怕的尖叫声在牢房里回荡着，詹姆看到哈利捂住了耳朵，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当其中一个穿着长袍的人走到一边的时候，詹姆和莉莉惊恐地倒抽了一口气。地上是被食死徒们包围着的两个小孩子。他们肯定十岁左右，或许有十二岁。他们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呜咽地乞求着俘虏了他们的人。詹姆上前一步想去帮助他们，然后才意识到他什么都做不了。詹姆望了望脸色惨白的哈利，哈利正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等你们的父母看到你们血淋淋的样子，让我们看看他们还会不会和我们的主人作对。”其中一个食死徒说。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等他拿着的东西落在了呜咽着的孩子们身上的时候，詹姆才意识到那是什么。鞭子抽在了两个孩子的背上，詹姆听到了哈利惊恐的吸气声。两个可怜的孩子再次尖叫起来，詹姆感到有些犯恶心。莉莉在发抖，她伸手抓住詹姆，她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了。怎么会有人对无辜的、毫无抵抗之力的小孩子做这种事？

然而，对比七岁的哈利的反应，詹姆和莉莉的反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浑身发抖，鞭子每次落下他似乎都会狠狠地瑟缩一下。他咬着下嘴唇，压下自己惊恐的尖叫声。詹姆意识到哈利看着两个不认识的人被这样对待，一定想起了自己所受过的虐待。

哈利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绿光。有那么一瞬间哈利的眼睛似乎暗了暗。他抽出魔杖指着拿着鞭子的那个食死徒。一束黄光从魔杖里飞出，击中了那个食死徒的手。鞭子立刻掉落在了地上，食死徒痛苦地嚎叫着。

“诺特！那是什么？怎么回事，诺特？”其他的食死徒问，他们试图找出是什么攻击了深色头发的男人。

诺特疼得直跳脚。詹姆转头看到哈利用魔杖指向另一个食死徒。这里有四个食死徒，他们全都挤在那个叫诺特的食死徒身旁。红光从哈利的魔杖里喷射出来，击中了最靠近那两个孩子的食死徒。他立刻就倒了下去。詹姆知道哈利施的是昏迷咒，他用的第一个咒语是刺割咒。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就能够这么精准地施展这些咒语真的是令人惊叹。

剩下的两个食死徒开始胡乱发射咒语。哈利蹲在箱子后面保护自己。等他确定了没有任何再往他这个方向的咒语，哈利从角落里悄悄探出去，用昏迷咒又击昏了一个食死徒。

现在只剩一个食死徒还有诺特了。哈利蹲下身，对着剩下的那个食死徒发射了一道舞步咒①。那个金发男人跳起了某种快步舞，最后倒在诺特身上，让诺特动弹不了了。哈利看着眼前的场景咯咯笑，连詹姆和莉莉看到哈利做的事情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利迅速站起身，跑到两个躺在地上的孩子身边。

“你们还好吗？”哈利问。詹姆感觉他骄傲得心脏都快爆炸了。即使有那么可怕的童年，尽管生活在伏地魔身边，哈利仍然对他人很有同情心。

哈利把两个受伤的孩子扶起来，迅速带他们走出了牢房。詹姆和莉莉跟上哈利，哈利跑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前。棕色的木门上有一个家养小精灵形状的铜质把手。詹姆和莉莉没有研究那个奇怪的门把手的时间，哈利用力推开了门，飞奔到一个小小的壁炉旁边。詹姆和莉莉看着壁炉的大小，明白了门把手为什么会是家养小精灵的形状。这个一定是给家养小精灵们使用的壁炉。通常情况下，家养小精灵根本不会离开房子，但当他们出于某些原因需要离开的时候，他们会倾向于选择使用他们自己的飞路网，因为他们用巫师的飞路网很可能会在里面迷路。这个壁炉肯定是家养小精灵们的，因为它非常小，一个成年了的人根本挤不进去。不过对于个子小的人或者小孩子来讲，他们是可以使用这个壁炉的飞路网的。那两个小孩子互相搀扶着。两个小孩子都是男孩，他们恐惧地望着门的方向，害怕食死徒会进来抓他们。哈利一声不吭地将其中一个小孩推进壁炉里，然后拉开一个装着飞路粉的罐子，他抓起一把像沙子一样的粉末扔进壁炉。

“说出你家的名字！”哈利指示说。

站在绿色火焰里的小孩担忧地望着哈利。

“别担心，这个壁炉是特制的，它可以带你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现在说出你家的名字，快一点！”哈利又说。

那个孩子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凯伦恩街”，小孩消失在了旋转着的绿色火焰里。另一个小孩也这样做了，但是在他离开之前，他对哈利喊了一句：

“谢谢你！”

哈利似乎被这句道谢吓了一大跳，他用手势示意男孩赶紧。很快，第二个孩子也消失在了绿色的火焰中。

哈利看着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松了口气。詹姆和莉莉很希望自己可以给他们的儿子一个拥抱，为他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他们明白，哈利因为那两个孩子所遭受的折磨救了他们。

就在哈利离开房间的时候，他被一道白光击中了胸口。七岁的哈利朝后飞去，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詹姆看到了诺特愤怒的面孔，他的魔杖直指哈利。

哈利匆忙爬起来，他年幼的脸上剩余的血色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詹姆心想。食死徒肯定不可能故意伤害哈利啊。他们不怕伏地魔会对他们做什么吗？忽然，詹姆想起了凤凰社会议上的情报。食死徒们不久前才知道哈利。他被介绍给食死徒们的时候肯定有十五岁左右了。最开始的时候就只有伏地魔核心圈子里有几个人知道哈利的存在。

詹姆感觉他的心脏沉进了胃里。他感觉到莉莉猛地抽了一口凉气，她也和詹姆一样意识到了同样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哈利被伏地魔收养了，连这些食死徒也不知道。哈利有大麻烦了。

“你是谁？”粗哑的声音大吼。诺特看着哈利，眼睛里是纯粹的仇恨。

“我是……我……”哈利似乎很难回答。他绿色的眼睛瞥着门的方向。他显然在做选择：是留在这里尝试通过言语说服对方，还是朝门口跑。

“你是怎么进来的？”诺特继续问道，“那不重要，你没有机会离开了！”诺特举起魔杖指着哈利的脑袋。

一道红光迎面而来，哈利扑向一边闪开了。哈利掏出了他自己的魔杖，但是对这个食死徒来说，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除你武器！”诺特大喊，哈利的魔杖飞出了他的手心。

哈利站起身，看起来很惊恐。

“你会为你造成的损失付出代价，你这个小毛孩！”诺特怒声说。他用眼神示意着自己的伤手。

“你不该伤害那些孩子。”哈利说，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但语气里带着权威的气势。

詹姆和莉莉钦佩地旁观着。哈利的处境很糟糕，但是他敢捍卫自己。“冒牌”波特夫妇造成的损伤显然已经被伏地魔纠正了。哈利不再是一个被吓坏了的、浑身发抖的小孩了。他很自信，坚信自己是对的，而且不害怕将这一点展现出来。

“哼！你是这么想的？没人在乎你的想法！你很快就会得到教训的。”诺特朝哈利发射了一道刺割咒。

咒语击中了哈利的手臂，哈利摔到了地上。他疼得嘶了一声，但没有叫出声。詹姆和莉莉无助地注视着诺特又对哈利发射了一道咒语。这一次他准备好了，他闪到了一边。突然，诺特对他发起了袭击。瘦削的男人甩开魔杖，抓住了哈利的喉咙。哈利呛住了，他试图摆脱诺特死死掐着他的手。詹姆可以看到哈利挣扎着想要呼吸，他无助地扭动着。诺特大笑着把哈利扔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小孩拼命喘着气，努力让他的肺里灌进足够的空气。诺特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用魔杖指着哈利，正准备施一个钻心咒，这时哈利出手了。

他提起一脚踢在了食死徒的小腿上。诺特痛呼一声，退了回去。哈利没有浪费这个机会，他窜起身，手忙脚乱地奔出房间。他沿着走廊飞奔，詹姆和莉莉跟在他后面跑。就在哈利转过拐角的时候，这条路到了尽头。他转过身，一只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叫了一声。哈利被打得撞到了墙，这个小男孩花了会儿时间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诺特站在那里挡住了逃跑的路，他脸上写着狂怒。

哈利绝望地环顾着四周，寻找着逃生路线。

“你哪儿都别想去！”诺特对哈利大吼，他举起魔杖。

“钻心……”诺特再次被打断了，哈利嘶嘶地用蛇佬腔说了句什么，触发了某种机关，一面墙上面打开了一扇门。门突然旋开，狠狠地撞在诺特身上。

哈利爬进那个洞口，跑进出现的那个房间。詹姆和莉莉跟着哈利跑进房间，他们看到这里似乎是某种通向城堡外的地下通道。哈利一直跑到地下通道尽头处那扇巨大的门前。哈利使劲地拉门，但是门却纹丝不动。詹姆猜测这扇巨大的门只能用魔法才打得开。

哈利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绝望地环顾着四周。他看到这条通道的角落里有几件东西，看起来像是坏掉的物品。他冲过去，抽出一根长长的棕色木棍。木棍很细，看起来像是快要碎成几片了。詹姆意识到这是一把破旧的飞天扫帚。

哈利抬腿跨上去，詹姆和莉莉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么破旧的飞天扫帚，哈利肯定飞不起来的。然而詹姆看到哈利踢了踢地面，嗖地飞向他们刚才进来的那扇门，詹姆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詹姆跟了上去，哈利高超的飞行技巧让詹姆大为惊叹。

‘梅林啊，他才七岁！他大概从来没学过怎么飞，他是天生的！’詹姆一边想着，一边和莉莉一起追在哈利后面。

诺特又一次被撞倒了。他站起身，迅速追赶着飞在空中的哈利，开始朝他扔刺割咒。詹姆注视着哈利闪避开了那些黄色的光。哈利冲向开着的门，在走廊里疾速穿梭着。在这种高速飞行的情况下很难进行急转弯，但哈利成功做到了。他努力想让自己和那个食死徒尽量拉开距离。就走哈利快要飞出另一扇通往城堡门厅的门的时候，那扇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

哈利撞上了紧闭着的门，他尖叫着，然后摔到了地上。哈利呻吟着试图站起来。从他抱着手臂的样子来看，他显然摔折了几根骨头。莉莉眼里含着泪水飞奔到他身边。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的儿子被诺特举到了空中。他用漂浮咒让哈利漂浮在空中，等哈利升到半空中之后，他又让哈利摔了下去。哈利又发出一声尖叫，开始痛苦地咳嗽起来。

詹姆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肮脏的食死徒站在了哈利面前。

“玩够了吗？”他问，扭曲的薄唇上带着病态的微笑。

哈利正大口喘着气，回答不出来话。

“我就当你说了‘是’！”诺特说道，他用魔杖指着哈利的脑袋。

“阿瓦达索……”

在诺特说完索命咒之前，哈利最后一次尝试逃脱。哈利的一只手里握着那个破旧的飞天扫帚，他拿着它挥向诺特的腿，成功地让诺特跌了一跤。

哈利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他紧咬着牙关——这一动作让他的身体剧烈地疼痛。哈利推开门挤了出去，然后奔向另一头的那扇门。

詹姆和莉莉追在哈利后面，祈祷着有谁能够来帮哈利，这个孩子看起来已经快晕倒了。哈利踉跄着跑向一扇双开橡木门。哈利用力推开门，然后摔了进去。詹姆和莉莉看见坐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两人都僵住了。

伏地魔坐在一把很舒适的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叠文件。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坐在他旁边的地面上。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袭击计划。

两个人都转过身来看是谁像那样甩开了门。贝拉抽出魔杖指向门口。詹姆和莉莉注视着，伏地魔看着受伤的哈利摔进他的房间，他的红眼睛睁大了。他猛地站起身，贝拉也是一样，两个人冲向哈利。伏地魔几大步走到了哈利身边。他将受伤的男孩从地上扶起来抱在怀里。詹姆看着他的孩子在他最可怕的敌人怀里，他感受到了很多情感。恼火、愤怒，还伴随着惊讶和震惊——看到他的动作有多像一位父亲。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景象，世界上最邪恶的巫师看着一个小孩的目光中带着真切的关心。

“哈利！哈利！这是谁干的？告诉我，哈利！”伏地魔问。

贝拉挥舞着魔杖扫过哈利受伤的身体，她的神情由惊讶变为了愤怒。

“主人，我们必须马上给他治疗！他很痛苦，有很多骨头都折断了。”

莉莉看到了贝拉冰冷的眼睛里真心实意的关切，她不自在地颤抖了一下。

伏地魔变出了一副担架，把哈利放在上面。詹姆意识到哈利肯定还清醒着，因为这是他的记忆。果然，哈利翠绿色的眼睛似乎在盯着伏地魔。

“父——父亲！”

詹姆听到这个词从哈利口里说出来，感觉他的心被撕碎了。

“哈利？”伏地魔让他说下去。

“我必须那么做，你，你明白的，对吗？他们在伤害他们，你不会生气的，对吗？”哈利问道，贝拉把他手臂上刺割咒造成的血迹擦掉了。

“不管你做了什么，哈利，我现在都不在乎那个。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诺——诺特！”哈利虚弱地说，哈利立刻就抬手捂住了头，伤疤疼得让他倒抽气。

伏地魔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朝门口走去了。他红色的眼睛像是在燃烧，就像里面真的有熊熊的火焰似的。就在他离开之前，他转向贝拉，怒声对她说：

“治好他！他身上最好不要留下一道疤痕！我不会容忍的！”

贝拉好像在她的主人面前畏缩了，她迅速向他保证她会照顾好哈利。

伏地魔离开了房间，房间旋转起来。詹姆和莉莉发现他们还在同一个房间里，但哈利不再躺在担架上了。他站在伏地魔的书桌旁边。哈利看上去非常健康，看来贝拉信守了她的诺言治愈了哈利，没让他身上留下一条疤痕。詹姆觉得，伏地魔说哈利不应该有一条伤疤真的有点可笑——是他给了哈利一道伤疤，而它似乎不分昼夜地折磨着那个小孩，而且终有一天会杀死哈利。

伏地魔坐在他的椅子上，两人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

“你没必要做那么愚蠢的事情，还有很多别的方式都可以处理这种情况！”伏地魔说道。

哈利带着一种奇怪的平静注视着伏地魔。詹姆和莉莉想起了斯内普在凤凰社会议上告诉他们所有人的话：伏地魔与他的“儿子”关系特别亲近，伏地魔对待他的方式很不一样。

“当时没有时间，他们要杀了他们。”哈利平静地说。哈利的语气里没有对峙的意思，但他的声音里仍然流露出了指责。

伏地魔叹了口气，他专注地盯着哈利。

“哈利，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些孩子被带到这里是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的。我没有下令抓住他们并且像那样折磨他们。”

‘那是当然，你大概希望他们当场就被杀死吧！’詹姆在心里想道。

“我知道，父亲，只是处理这样的事情很困难。”哈利的声音低了些，詹姆和莉莉又觉得泪水快出来了。看来哈利遭受了虐待的那些“假”记忆真的让哈利很痛苦。这个孩子垂着头站在伏地魔面前，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我理解你做的事情，以及你为什么那么做，但是你应该过来告诉我的。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我不希望你再像那样让自己陷入危险。你怎么不直接告诉那个蠢货你是谁？”伏地魔问。

哈利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答道：

“因为你告诉过我不能说。你说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能未经你的允许向任何人透露我的真实身份。”年幼的孩子背诵的方式像是他花了很多时间熟记它们。

詹姆感觉泪水刺痛了他的眼角。哈利才七岁。他只是个小孩子，而他的话证明了这一点。他这么天真烂漫，不愿他违抗他“父亲”的话，因为害怕让他失望。

伏地魔似乎吃了一惊，他努力组织着语言回复哈利。

“好吧，下次再遇上了性命攸关的事情，我希望你透露自己的身份来救你自己。好吗？”

哈利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格外谨慎，不要让自己惹上麻烦。我想你明白自己保持隐蔽的重要性吧？”

哈利只沮丧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将我的存在告诉所有人呢？”哈利有点难过地问。

通过伏地魔脸上的恼火神色来看，这个问题以前也被提起过。

“我要和你解释多少遍？在你的年龄足够大以及你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之前，你不能被别人发现。这外面有很多人都会伤害你，就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的食死徒们也蠢到可能会泄露这个信息。你知道我并不完全信任他们。我信任的那些人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哈利好像笑了笑，像是这是什么旁人不懂的笑话。

“哈利，向我保证你永远不会再冒这种危险了。”

“我保证，父亲。”哈利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他靠近伏地魔，“父亲，你对诺特做了什么？”

伏地魔盯着哈利，他看上去像是在认真思索应不应该说。

“这和你没关系，我已经处理了他。”他低下头看着杂乱无章地堆放在桌上的羊皮纸，回答道。

“哎呀，父亲，告诉我吧。你离开之后我的伤疤疼了好久。你做了什么？我认为我有权知道，因为他试图杀死我之类的。”哈利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央求道。

伏地魔望着哈利，嘴角露出一丝扭曲的微笑。詹姆和莉莉觉得这个恶魔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微笑！

“让我们这么说吧，诺特得庆幸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因为他不会再有孩子了。”

詹姆和莉莉倒抽了一口凉气。哈利似乎并不明白，他不解地看着伏地魔。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伏地魔用对于詹姆来说太过于像慈父般的语气说。

房间突然旋转起来，很快它就消失了，詹姆和莉莉站在他们家的客厅里。邓布利多正耐心地等待着他们。

等詹姆和莉莉重新坐下来，从记忆里恢复过来后，邓布利多对他们说：

“我想你们会同意，伏地魔对哈利展现了照顾和关心。我想让你们看这份记忆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们都必须理解哈利和伏地魔之间的关系。这一点至关重要——等我们让哈利回来了，我们能够和他解释清楚，伏地魔对他做了什么以及他那么做的原因。假如我们对他说伏地魔想要杀死他，那哈利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因为他记得伏地魔救了他，就像在这份记忆里的那样。所以我们必须研究哈利的记忆，以便我们能小心地拼凑起哈利的童年。我们知道他大多数魔法都是伏地魔和贝拉教的，这就解释了他超乎常人的技能，但是我想看一看关于他那些所谓的功课的记忆。我猜那些就是哈利以某种方式锁在了这个冥想盆里的东西。我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我相信我能解开那些咒语，然后我们就可以看看那些记忆。”

邓布利多和波特夫妇讨论了一会儿怎么让哈利回来的计划，直到达米安和西里斯打魁地奇回来，他们才停下来。

这天晚上，詹姆睡不着。他不断地看到哈利对伏地魔说话，叫他父亲而且敬爱地看着他的景象。詹姆知道邓布利多是对的。他们必须了解哈利的过去，但是，如果哈利的那些记忆里全是詹姆只能梦寐以求拥有的和哈利的父子关系，詹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完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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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舞步咒这个译名来自哈利·波特维基，当然这个舞步咒(Dancing Feet Spell)其实是“塔朗泰拉舞(Tarantallegra)”的咒语名。考虑到这里的咒语效果借用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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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译于2020.08.08]